手机在床头疯狂震动，像癫痫发作了一样。
林宇伸手去够手机，结果碰到了一滩水——不是尿，是汗水。深圳的六月，出租屋像个蒸笼，上铺阿强的汗滴正好落在他枕头上，形成了一条"汗水瀑布"。
"操，又早醒了。"林宇揉了揉眼睛，黑眼圈深得能当眼影用。这是送外卖的第三天，身体已经开始抗议了。
他轻手轻脚地下床，生怕吵醒上铺的阿强。阿强是这屋里的"老人"，跑外卖三年了，据说最多一个月跑过 900 单，收入 4500 块——扣掉各种费用后。
厕所是公用的，在走廊尽头。林宇拿着卷纸，光着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，感觉自己像个偷渡的。
"哟，小林，这么早?"厕所里已经有人了，是老王——那个昨天还在医院拄拐杖的前辈。
"王哥?你出院了?"林宇愣住了，昨天老王不是还嚷嚷着工伤要赔钱吗?
"出啥院啊，我压根没进去。"老王嘿嘿一笑，露出烟熏黄的牙齿，"装的，不装惨点，站长能把他的单分给我们?"
林宇三观碎了一地。原来昨天那场"工伤"是演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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