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帅哥，住店不？三十块一晚，实惠得很！还能点‘外卖’，方便得很～”凌晨的火车站广场，寒气还没散，第一次进城的林东刚拖着破旧的帆布包走出出站口，就被一个骑着电动三轮车的大妈拦了下来。大妈脸上堆着笑，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，看着倒挺慈眉善目。“三十块…… 确实不贵啊。” 林东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，小声嘀咕。他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，早就累得眼皮打架，此刻只想着找个地方歇歇脚，明天再去找那位素未谋面的族兄。“那可不！快上车，我带你去，近得很！” 大妈不由分说，一把接过他的帆布包甩到车上，半拉半推地把林东拽上了后座。电动车突突地穿行在城市的夜色里，越走越偏，最后拐进了一条连路灯都没有的昏暗巷子。巷子两侧的墙壁斑驳发黑，空气中飘着一股说不清的霉味和油烟味。林东心里咯噔一下，刚想开口问，大妈已经停了车，指着巷子里一栋爬满青苔的民楼：“到了，跟我来。”跟着大妈踏进民楼，一楼客厅里亮着暧昧的红色灯光，光线昏暗得看不清墙角的摆设。沙发上斜斜地坐着几个女人，个个浓妆艳抹，粉底厚得像敷了层墙皮，却衬得皮肤白得有些诡异，清一色的黑丝裹着双腿，手里夹着烟，烟雾缭绕中，几道目光直勾勾地射向林东，像饿狼盯着猎物。林东心里发毛，刚想后退，就被大妈推着上了二楼：“别看了，都是住店的，你的房间在这儿。”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，里面是个逼仄的小房间，一张心形的大床占了大半空间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。“帅哥，要点‘外卖’不？” 大妈咧嘴一笑，眼角的皱纹又挤了起来，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林东确实饿了，肚子早就咕咕叫，闻言连忙点头：“要啊！多少钱一份？”“那得看你要啥规格咯 —— 有矿泉水价、营养快线价，还有红牛价，档次不一样，服务也不一样～” 大妈挑眉看着他，眼神里带着点试探。林东心想，红牛也就五六块钱，不算贵，便干脆道：“那就红牛价的吧！”“好嘞！等着，我马上去安排！” 大妈眼睛一亮，心里暗忖：这小子看着土里土气的，没想到还挺大方，一来就点最高档的！得把今天刚送来的那个姑娘叫过来，那可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标志的，保准这帅哥满意。大妈转身带上门，林东把帆布包往床脚一放，疲惫地躺了下去。他今年二十岁，高中落榜后就被村里青山观的青山道人收为徒弟，一学就是四年。不仅继承了老道出神入化的医术，还把那门玄妙的《九转长生诀》修炼到了第三重。这次下山，是老道特意嘱咐的 —— 九转长生诀，需在红尘中历炼方能精进，否则这辈子都只能停留在第三重。至于来江海市，是因为村里那位 “族兄”—— 其实只是同姓同村，毫无血缘关系，前些年过年时，那人开着小轿车、带着漂亮媳妇回村风光无限的样子，全村人都记着。出发前，家里人已经跟对方联系好，给了个地址，让他到了就去找。只是火车晚点，到这儿已经是后半夜，只能先住一晚再说。刚闭眼没两分钟，门口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，紧接着是一声娇滴滴、带着点颤音的女声：“先… 先生，您点的‘外卖’到了。”“请进。” 林东撑起身子，礼貌回应。“嘎吱 ——” 门被轻轻推开，一阵浓郁却不刺鼻的香风扑面而来。走进来个女人，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黑色箱子，一身红色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根，林东长这么大，从没见过这么打扮的女人，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了，眼神都有些无处安放。女人走到床边，犹豫了一下，竟伸出手帮他捶起了肩膀。“你… 你不是送外卖的吗？怎么还捶背啊？” 林东愣住了，疑惑地问。女人的身躯明显一颤，声音更低了，带着点慌乱：“那… 那个稍后再给您，先帮您按摩放松一下……”“哦… 哦好。” 林东恍然大悟，心里暗暗感慨：城里人也太客气了吧！几块钱的外卖，居然还送按摩服务，也太划算了！他坐了一天火车，后背确实酸痛得厉害，也就不再推辞，听话地趴在了床上。女人小心翼翼地帮他脱掉上身的粗布褂子，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后背皮肤的瞬间，林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她的手柔顺滑腻，力道不算重，却刚好能揉到酸痛的地方，舒服得让他差点哼出声。两只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推着、按着，偶尔有几缕乌黑的长发拂过他的肩颈，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。林东能清晰地感觉到，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，动作也有些生涩，看着像个毫无经验的新手。慢慢的，那双冰凉的手顺着后背往下滑，眼看就要绕到前方。“你… 你干什么？” 林东猛地回过神，察觉到不对劲，连忙撑起身子问道。女人被他吓了一跳，停下动作，脸上满是不解：“您… 您不是点了‘外卖’吗？”“是啊！外卖呢？我要吃的外卖！” 林东指着她手里的箱子，一脸困惑。女人：“……”她呆呆地看着林东，眼神里写满了 “这人是傻子还是装傻”。她也是被逼无奈才来做这个，今天是第一次接客，本来就紧张得不行，碰到这么个 “不开窍” 的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，愣在原地手足无措。“啪！” 林东伸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。等等！这张脸……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？像… 像族兄那个漂亮媳妇？林东心里一动，试探着喊了一声：“白珏姐？”这一声喊出口，女人的娇躯猛地一震，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，手里的箱子 “啪嗒” 一声掉在地上。她抬起头，难以置信地盯着林东的脸，眼神从迷茫到惊讶，再到羞愤和慌乱。“你… 你是东子？”话一出口，白珏就后悔了。她的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草莓，连耳根都染上了红晕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她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被迫走上这条路的第一个客人，竟然是同村的林东 —— 那个当年跟着在她身后，一口一个 “白珏姐” 喊着的青涩少年！记得上次回村，他还只是个十六七岁、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半大孩子，没想到几年不见，已经长这么高、这么壮实了。林东此刻也完全反应过来了 —— 原来城里人口中的 “外卖”，根本不是吃的！而是这种不正经的东西！可… 白珏姐怎么会做这个？她不是族兄风光无限带回来的漂亮媳妇吗？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？两个人瞬间陷入了沉默，暧昧的红色灯光映在彼此脸上，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。片刻后，还是白珏先打破了沉默。她跪趴在柔软的心形大床上，抬起头，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满是慌乱和羞耻，声音带着哭腔，却强装镇定：“我… 我不是你什么白珏姐，你认错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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